在早期阅读领域的研究及教学实践中，提到阅读能力，人们首先想到的往往是阅读理解，即儿童可以在多大程度上准确、深入地理解文本材料的内容。然而，相较于阅读理解，流畅性作为反映儿童阅读速度及自动化程度的重要指标，曾被认为是一项“被忽视的阅读目标”。那么，到底是先“读得快”再“读得好”，还是先“读得好”再“读得快”？本研究基于阅读发展阶段论，假设连贯文本（篇章）层面的阅读流畅性与阅读理解的关系，在儿童阅读发展的不同阶段可能不同。

图1 文本阅读流畅性与阅读理解交叉滞后关系的理论模型

研究通过交叉滞后分析，系统探讨了文本阅读流畅性与阅读理解之间的动态关系，理论模型见图1。以416名（男生219名，女生197名）二、四、六年级的汉语儿童为被试，对其进行了半年的追踪。除两个时间点的文本阅读流畅性和阅读理解外，同时测量了第一个时间点儿童的非言语智力、解码、词汇知识以及字词识别流畅性，并作为协变量进行了控制。

研究结果表明，在控制了第一个时间点儿童的非言语智力、相关的阅读技能以及阅读理解与阅读流畅性的自回归效应外，对于二年级的汉语儿童而言（图2），文本阅读流畅性与阅读理解的纵向预测关系不显著，二者可能平行发展；对于四年级的儿童而言（图3），文本阅读流畅性可以显著正向地预测半年后的阅读理解；对于六年级的儿童而言（图4），阅读理解则会反过来正向地预测文本阅读流畅性的发展。

图2 二年级儿童文本阅读流畅性与阅读理解的交叉滞后关系

注：图中省略了控制变量相关的结果，下同。

图3 四年级儿童文本阅读流畅性与阅读理解的交叉滞后关系

图4 六年级儿童文本阅读流畅性与阅读理解的交叉滞后关系

这一研究结果表明，小学不同阶段的儿童可能处在不同的阅读发展阶段。从低年级到中年级再到高年级阶段，儿童从开始学习阅读，慢慢地向从阅读中学习进行过渡，最后成功步入到从阅读中学习的阶段。本研究的发现支持了阅读发展阶段论，揭示了从一开始的并行发展，到文本阅读流畅性支持阅读理解的发展，再到阅读理解支持文本阅读流畅性的发展，二者之间的纵向关系模式在不同发展阶段并不相同，其关系模式呈现一定规律性的变化。

本研究首次系统地揭示了汉语儿童文本阅读流畅性与阅读理解之间的关系及其在小学阶段发展演变的规律关系。研究发现有助于教育者全面地对儿童的阅读能力进行评估，把握不同阶段儿童阅读发展的特征；对处在不同阶段的儿童提供恰当、适时的帮助和指导，可有效提高儿童的阅读素养、促进儿童阅读能力的提升。

上述研究成果近日正式在线发表在教育心理学领域的顶级期刊Learning and Instruction上。第一作者为课题组已毕业的博士研究生赵英（现为南京师范大学心理学院讲师），其他作者分别为课题组已毕业的博士研究生孙鹏（现为淄博高等师范专科学校讲师）、已毕业的博士研究生陈红君（现为北京师范大学文理学院心理系讲师）以及课题组在读的博士研究生王淏蘭，通讯作者为北京师范大学心理学部和文理学院心理系的伍新春教授。

论文链接：

Zhao, Y., Wu, X.,* Sun, P., Chen, H., & Wang, H. (2025. Available online 20 September 2024). Dynamic relationships between text reading fluency and reading comprehension across three stages of reading development in Chinese children: A longitudinal cross-lagged study. Learning and Instruction, 95, 102020. https://doi.org/10.1016/j.learninstruc.2024.10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