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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被大家误解的学校心理学
发布时间:2017-10-24      作者:       浏览量:       【关闭

陈师韬:美国印第安纳大学伯明顿分校,心理咨询与教育心理学双硕士,学校心理学博士。印第安纳州注册学校心理学家,美国认证心理咨询师,北师大心理学部讲师。研究方向为儿童青少年心理咨询、家庭教育、心理测量及社会情绪认知培养。  

 

L=记者李娜,C=陈师韬老师)

 

L:陈老师你好,什么是学校心理学?你是怎么走进这个领域的?

 

C:学校心理学比较新,并没有很多人了解这个学科。在美国,学校心理学、咨询心理学和临床心理学三个是有相似但又有很大区别点的学科。一般大家对咨询心理学和临床心理学知道的比较多,对学校心理学并不太了解。

我了解学校心理学也是很机缘巧合的。我研究生的项目是咨询心理学,当时有几个学校心理学的博士和我们一起上团体咨询课。在上课的过程中,他们谈到很多给孩子做咨询的案例,我觉得特别有意思,我就多问了几句。他们告诉我,学校心理学是在学校里,通过给孩子提供一些心理测量、行为测量、学习能力的测量来帮助他们了解自己的优势和劣势,让学生(尤其是有特殊教育需求的学生)找到合适自己学习程度课程的学科。当然学校心理学还包括给学生提供一些个体咨询、团体咨询,以及帮助老师提供一些教学干预方式和对学校整体做一些危机干预。

我觉得它和我之前的教育背景及家庭背景都非常吻合。我出生于教师家庭,我爷爷是一名教授,父母也曾经都是中学老师。我从小就看他们怎么教育孩子,怎么和孩子建立好的关系,并进一步得到家长的信服。我觉得学校心理学可以和小朋友一起工作,在他们心理还没有完全成型的时候给他们一些帮助,特别有意思,所以我也申请了学校心理学方向的博士。

在学习学校心理学的时候,我系统地学习了心理测量。通过不同类型的心理测量,我们可以了解到孩子们学习上和心理上的需求;同时通过和家长的访谈以及关注孩子和家长的互动模式可以更好地了解他们和家庭的关系。我们还可以和老师接触,教导老师怎么更好地理解学生的需求。所以,这个学科可以调动学生、家庭、学校三个不同的方面,让三个部分可以通力合作。

在我没了解学校心理学之前,我曾经想着去当一名老师。但是我又不想把自己局限在某一个具体的学科中,我想了解的更多。后来走进学校心理学,相当于找到了一个和原来理想相似,又高于原来理想的职业。


图1  陈师韬老师2017华盛顿的APA convention上做的poster presentation


L:我了解的学校心理学可能就是大学里面的心理咨询中心、入学时的心理测试和部分学生访谈,被访谈的学生还会有点压力或者羞耻感之类的,你觉得大家对学校心理学的普遍误解有哪些?

 

C:学校心理学不是指在学校里做心理咨询,这只是非常小的一部分内容。它非常主要的一部分内容是针对有需要的学生进行心理测验以及学习能力上的测验,帮助老师认识到学生认知上的特点和需求,从而提供更加有针对性的教学。

 

学校心理学现在也发展出不同的服务方向,比如很大一块是做预防的内容,针对学生的心理健康进行一些整体上的培训(比如社会情绪认知)。

 

我觉得大众对心理咨询这块的羞耻感部分来源于对心理问题的偏见和思维定势。大家可能会觉得某人是不是有点问题,才会想要得到帮助。实际上,哪个人没有经历过一些挫折,有过一些过不去的坎呢?其实通过咨询,每个人都会可以发掘自我,完善自我。我觉得,老师意识到某个学生需要帮助,能够提前做出干预,通过其他方式给他一些额外的帮助,帮他顺利渡过难关, 这是一件好事。

 

对于学校里的心理咨询,中学或者大学的学生更容易表现出一些羞耻感,希望这件事不要被别人知道。我们会在咨询室的选址上尽量满足他们“保密”的需求,另外我们也会非常遵守保密性的原则。对于小学生而言,我接触到的一些学生反而会表现的特别自豪,觉得是一种特殊的荣耀,“我有一个很贴心的老师帮助我!”。

 

我们在介绍自己的时候不会把自己叫做心理医生;相对的,我们会说自己是一个能理解他情绪的姐姐或者老师。应用这种弱化病态的正面方式能让小朋友更好的接受他们得到的服务,也更愿意来找我们聊聊他们遇到的问题

 

L:学生在学校做咨询,可能会考虑到保密性的问题,还有多重关系带来的压力,进而不愿意来,一般学校会怎么处理这些问题?

C:一般来说,学校咨询室的位置会设置的比较隐秘。此外,肯定还是要遵守咨询伦理的基本要求,也肯定会签署保密协议,也不可以和老师或其他学生说某个学生在做或者不在做咨询。当然如果学生不想在校内做咨询但是有咨询的需求,那学校可以转介或者推荐学生去寻求社会上资源的帮助。我们北师大的心理健康服务中心就是对社会开放的,我们就会接受各个年龄段的来访者,包括儿童和家庭。

 

L:心理测评这方面听上去涉及到统计学的知识,你们具体是怎么实施工作的?

 

C:知道一些统计学的基础就可以了。有一些基本的量表,它有一些简单的计分标准,来帮你筛查有没有一些症状,比如抑郁症状或焦虑症状。其他比较复杂一些的有智力测量、人格测量等,你需要充分了解它的操作手册,严格按照流程来,至于测好以后怎么去分析数据,那就需要了解智力是什么成分,为什么包含这些方面,同时要观察你的来访者在做测量的时候的表现,进而综合分析一个人。我们这个测量和其他传统意义上的统计测量不一样,我们更注重于实际运用。

 

图2  陈师韬老师在亚太家庭服务中心实习期间与同事合影


L:我听说做一些比较复杂的测试,要经过专门的培训才可以施测?

 

C:有一些心理测量的运用要求比较严格,有的必须要有博士学位,或者起码在有硕士学位的基础上经过专门培训,拿到相对应的资格证才可以去用。在我读博阶段,韦氏儿童智力量表就花了整整一个学期来学习和练习。我的任课老师在确定我们掌握它的各种细节、关键性信息、以及施测过程正确率达到100%之后才让我们开始给学生进行实际施测。在实际运用期间也一直有督导给我们进行指点。美国对于测量标准的严格性是非常讲究的,这也是我现在培训中心的测量人员运用的标准。

 

L:在程序上来说,发现了问题之后,我们通过什么渠道可以找到学校心理学家?

C:美国的高中一般每个学校会有一个学校心理学家,但因为学校心理学家的从业人员供少于求,初中和小学可能是几个学校分一个人。

 

学校心理学家的职责很大。有法律规定,如果家长提出需要心理测试,学校必须要在一定的时间内完成测评工作并给出一个报告。每个州法律规定的时间不一样,但都有严格的时间限制。通常情况下,一个心理学家会忙不过来,会有一些实习生做辅助性的工作。

 

我们国家目前并没有学校心理学家这个专门的职位,也没有完善的测量系统和工具,这就突出了我们目前工作的重要性。我们觉得有必要去打一个好的基础,先建立这个测量的体系,再慢慢地和学校进行一些合作,然后再帮助老师和家长更好地了解学生的需求。

 

L:学校的心理咨询中心和这个有什么不同?具体流程是什么?

C:这是两个不同的方向。心理咨询中心主要是咨询方向的人做一对一的心理咨询,学校心理学更多地针对测评。

 

就我们国家的现状来说,学生出现了相应的问题家长一般会托关系、去医院之类的,医院给的测评会特别的简单。考虑到测评需要用的时间问题,一般医院很少会坐下来给你一个很全面的测评,来了解到底是什么问题。

 

我们这边正准备向社会开放测评的服务。这边的流程上首先要花约1个小时来进行面对面的访谈,了解基本情况。然后,我们会针对问题选择不同的测试,一个测试可能就要花20分钟到1-2个小时不等。你如果需要做几个测试,这样四五个小时就过去了。接下来,写报告也要花费很多时间。最后,你还要给他们分享这个报告的内容以及你的意见或者建议。所以,整体测试的时间要根据被测者的需求来决定。

 

测评的结果对一个人的影响很大。如果测评本身的操作出现问题,那测评出的结果会无法真实的反应被测对象的实际水平和目前的情况,会让被测对自己有一个错误的认知和定位,影响他的自我效能感,进一步消极自我暗示,很容易进入一个恶性循环,可能造成一生的影响。

图3 陈师韬老师和导师们的合影 


L:什么样的学生需要进行心理测验及学习能力测验,从而进行有针对性的教学?

C:根据学生的不同需求(比如自闭症、ADHD(注意缺陷多动症)、智力缺陷、情绪障碍等),我们会使用对应的测量来进行施测。举个例子吧,有时候,老师或者家长觉得有些小朋友注意力不集中,上课容易走神,成绩下降很快,但是又不确定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他们提出需要我们做一个测量来了解孩子的问题。

 

通过不同的测评结论,我们可以发现,有的孩子的确有注意力缺陷,那我们就针对提高孩子的注意力来解决这个问题;但是有的孩子也许是因为老师上课的方式让他不好理解,觉得课程很枯燥乏味,那针对这样的问题,我们可以给老师提出一些建议来更好的提高孩子的学习动力;另外也有可能是因为孩子受到了家庭矛盾的影响,心里一直牵挂着家里发生的事从而没法集中注意力,那如果是这个原因,我们就要通过一些家庭的干预来更好的解决这个问题;还有的情况是可能孩子有某些方面的学习障碍(比如阅读障碍),那通过智力测量和学习能力的测量我们就能发现问题的根源,及时给与学习上的干预。

 

L:我之前在幼儿园遇到过一个有问题的孩子,动作非常迟缓,做什么都慢半拍,老师建议家长带他去看看,但是家长拒绝承认他有问题,坚持把他当成正常的孩子去看待,这种情况怎么处理?

 

C:为人父母,在心理上是很难接受孩子“可能有问题”这个事实的。所以有一些家长会选择逃避。感情上来说这可以理解,但很有可能就错过了对孩子最好的干预时间。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家长之所以会害怕,是因为对这个问题不了解,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更不知道出了问题要怎么处理。因此针对家长的心理教育就显得特别重要。

 

我们可以告诉家长什么是正常的发育阶段,让家长在了解知识的情况下理性地分析孩子现在处于什么阶段,和其他孩子比怎么样,和自己的成长速度比怎么样。另外,如果孩子如果真的存在一些问题,那家长可以通过进一步的测评来了解孩子的问题所在,那就可以更有针对性的进行下一步干预。

 

L:可能会有一些问题是治不好,比如自闭症,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怎么和家长工作?

 

C: 有一些问题的确不能“痊愈”,但是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有很大的改善的。

 

拿自闭症来举例子,自闭症的很大一个特点就是社会沟通和人际交往有缺陷。一些研究表明,自闭症的孩子和人眼神交流比较少。比如这些孩子不看你,或者在沟通的时候直盯着你身体的某一个部分(比如嘴角),观察那些别人不会观察的细节。由于关注点的不同,他们会失去沟通中的重要信息(例如眼神传达的情绪和信息),会较少给与沟通上的回应,同时在理解和表达自己情绪和需求的能力上也有所缺陷。

 

针对这方面的沟通障碍,我们可以通过不同干预方式来提高他们的沟通能力。比如我们可以通过一些教育干预加行为疗法让有自闭症的儿童学习一些基本的社交技能。通过给与及时的刺激、反应和奖励来强化他们对正确社交行为的习得。

 

当然,我认为自闭症只是一些能力的缺失,并不能否认一个人其他方面的价值和优势。 就像化学里的能量守恒一样,自闭症的人中有些人也许有很好的空间想象力,或者对触觉或者细节特别敏感,他们会有自己独特的优势。

 

比如,美国的天宝.葛兰汀(Temple Grandin), 她两岁被诊断出自闭症,直到四岁才开始说话。虽然先天与众不同甚至被别人误解为怪人,但她一直朝着自己感兴趣的方向发展。她在大学期间发明了拥抱机给过渡敏感的人使用来降低他们的压力,后来她又设计出了有效的牛只畜牧业设施来降低驱赶牛群的人力成本。葛兰汀于1989年取得了伊利诺伊大学动物学博士,目前任教于科罗拉多大学。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Ted Talk上搜索她的演讲,非常有启发性。


图4 陈师韬老师和《心上的刺青》作者、著名的老葛神父--Greg Boyle 合影


L:如果建构一个比较理想的学校心理学体系,我们现在需要从什么开始做起?

 

C:美国从1900年就开始有学校心理学这个概念了,到1970年代进入第二个发展阶段,现在是在稳定并稳步发展的时期。在这方面,中国已经落后了一百多年了,要发展学校心理学是一个很长期的过程,需要很多人的努力。

 

不过,现对于几十年前的中国,目前算是一个很好的发展时机。有越来越多的留学生开始接触并且学习学校心理学,也有一些人回国,愿意去发展这方面。我们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发展的。我们有很多资源可以用,更多的是需要考虑如何选择,如何引进,如何本土化的过程。

 

具体工作上,我们目前在着手测评工具的引进和本土化。此外,我们通过中心对外提供一些服务,让更多的人去了解什么是测评,让他们对测评建立起兴趣。另一部分是在学生的培养上,教会学生不同的测评以及学校心理学的体系。同时针对中小学做一些试点项目,了解国内对学校心理学的需求,这样才能更好的把这个方面本土化。

 

美国的那一套体系是建立在美国的法律基础上的,比如针对问题儿童的特殊教育政策,需要学校心理学家提供诊断,并提供特殊的干预方式,老师必须要有特殊教育的背景。中国没有这样的基础,很多事情都不能强制的进行。

 

L:目前存在的很多形形色色的针对孩子情商训练营,培训费用也很贵,也比较受市场追捧,你觉得这种训练营有没有效用?

 

C:我的毕业论文就是关于青少年情商的,我在美国也做过一些针对家长的情商培训。我认为情商不是给孩子上几天课就能提升的东西。因为人生长在一个环境里,受各个方面的因素影响。上几天的训练营,可能会有一些改变,但这个改变的持续力有多久我并不能保证。也许在训练营里有一个良好的环境让孩子造成了一点改变,但是离开训练营之后进入大环境,没有相似的刺激,那之前学的也许就会慢慢被遗忘。

 

我认为情商是一个需要长时间靠多方面因素共同配合才能提升的。它包括自我意识,自我认知,社会认知,对人际关系的理解,解决问题的能力等各个不同的方面。现在社会上能重视情商这个话题是好事,但培养情商并不能速成。

 

培养父母和老师的情商也很重要。具体来说,孩子在训练营里面知道在某一情境下该怎么做,但是父母并不知道孩子处理问题的方式,可能就容易忽略孩子做得好的一面。没有正向的反馈,或者父母的行为和孩子学的相矛盾,孩子就会产生困惑,不知道怎么样的行为还是正确的。

 

家长需要培养孩子的情商,更需要改变自己的情商。情商是潜移默化的,花钱可能买了一个心理安慰,转介了自己作为家长的一部分责任,但是实际上的效果还需要更客观的来评价?

 

L:孩子有什么样的表现可以被称为情商高?

 

C:在每一个不同的年龄段,我们会对孩子有不同的期望。对于学龄前的小朋友而言,小朋友之间抢东西吃或者抢东西玩,情商高的小朋友可能更懂得谦让并且可以在不发脾气的情况下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共享。到小学至中学阶段,如果考试成绩不理想的话,有的小朋友会过不去这个坎甚至失去对自己的信心;有的小朋友可以在短暂的伤心之后去分析问题,找到原因,并着手去改善。

 

情商高的爸爸妈妈会在孩子受挫折的时候理解孩子的问题和处境,并尽可能地提供帮助。家长如果在这个时候去指责孩子,反而会影响孩子面对问题并解决问题的能力。


图5 陈师韬老师在Bob教授在北师大心理学部心理健康服务中心


L:在我们国家比较普遍的问题是,面对孩子的学习问题成绩父母可能比孩子更焦虑,这个时候父母应该怎么办?

 

C:是的,有的父母表现得很明显。有的父母可能嘴上说没事,其实心里面急的不得了。孩子是很敏感的,能很快感受到父母情绪的变化。当知道父母心口不一时,就会考虑应不应该相信父母。所以,针对父母的教育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比如父母需要学习要言行合一,用正确的方式去鼓励和引导孩子,给孩子做榜样来教会他们怎么去分析问题,面对挫折。

 

L:你觉得青春期的孩子,从初中到高中阶段的学生,他们一般会遇到什么问题?

 

C:青春期的叛逆是比较常见的,还有比如打游戏、谈恋爱等。我不觉得打游戏、谈恋爱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还是要去看怎么把握和利用这些资源。青春期的时候,孩子很自然的会和同伴花更长时间在一起,因为他们需要建立自我认知,所以拥有独立于父母观点的想法。这个时候,父母要理解这是一个正常的发育阶段,然后以引导为主做一些防御措施(例如科普一些必要的性知识)。父母也要学习一些技巧,来面对初中生高中生的一些叛逆行为。

 

L:对咨询师而言,在学校从事心理咨询需要具备哪些独特的技能?

 

C:掌握关于儿童方面的心理学是必须的,还需要知道怎么和家庭、孩子、老师沟通。你要喜欢孩子,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欢,愿意切身去了解他,不带有任何偏见的,从零开始去认识一个孩子。

 

L: 可以讲述一下你在从事这个领域工作的过程中印象比较深刻的事件吗?

 

C:当然有很多印象深刻的,让我觉得和孩子做咨询是一件特别有意义上的事。我之前有给一个9岁的黑人小男孩做咨询。见我前,他老师告诉我他特别容易暴怒,生气的时候和人打架,可以用手把墙砸出一个洞来。我和他刚接触的时候,他很有警戒心,走路的时候和我隔了有两米,完全不和我说话。到咨询室以后,我让他选择自己想玩的东西,他非常惊讶,问我,“真的吗?我可以在这儿玩吗?”我就鼓励他玩,并且在玩的过程中和他互动。

 

有了第一次的互动,他第二次见我就亲切多了,和我之间的距离就缩到50厘米,看到我很开心的就过来了。我仍旧通过游戏的方式,来进一步了解他的兴趣爱好,并且通过游戏来创造不同的场景,理解他在生活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在玩的基础上我还向他示范,遇到这个问题我会怎么思考,会引导他怎么去做。

 

后来他见到我就会特别开心,还会和我敞开心扉的谈他发生的事。我不会和老师、家长说在咨询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但从侧面收集的信息中得知他整个人都开心很多,暴力的倾向减少了,和同学之间的关系也更和谐了。

 

还有一个9岁的白人小女孩,老师反应她在日记里画了一个绿眼睛的狼,还写了很多关于自己害怕担心的心理状态。在我和那个小姑娘工作的过程中,我了解到了她的一些童年创伤:父母离异,妈妈有精神分裂症。有一次妈妈把她带到了其他州,让她和她妹妹强迫看自己和另外一个男人发生性关系的过程。她很害怕和不解,对外界产生了恐惧。在咨询中,她通过沙盘的方式和我重述了这个过程,我们也通过反复的沙盘重构来让她慢慢重塑安全感和控制感。

 

这两个个案最终都结束的很成功,孩子也有了质的改变。在这个过程中我非常感激家长和老师的配合。通过进行对家长的家庭教育,两位孩子的家长都做出了很大的改变,对孩子有了更多情绪上的关心,花更多时间来陪伴孩子。老师们也非常关注孩子在班里的情绪变化, 给他们提供了格外的关照。这样的改变是需要我们多方面共同合作才能达成的。

 

L:对于一个有志从事学校心理学的人来说,您能不能给他一些比较实际的建议或意见?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你要先确定喜欢和孩子工作。你可以多看一些关于儿童治疗的书,多接一些案子,通过实践和理论了解怎么和孩子沟通。领我入门的一本书叫《阿德找阿德》,是一个游戏治疗的经典案例。

 

可能很多人会觉得游戏已经离我们太远了,刚开始游戏治疗的时候会质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正确的事情?是不是在浪费时间?其实你要相信这个过程,只要你是真心在帮助孩子的,孩子能够感觉到。你只要慢慢建立起良好稳定的关系,你才能进一步的帮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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